第一章 送别(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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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0年小年.京城火车站。

  北风呼呼像刀子似的猛刮,席卷着漫天飞雪将天色遮盖的有些灰暗,火车站前偌大的广场上已经积了厚厚的雪,空空荡荡的没有几个行人。此时在广场的一角,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看着眼前一名身穿一件旧军大衣,满脸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他吴叔,你不用这样,你......你现在也不好过!我们娘俩身上的钱够用!”

  中年妇女头上裹着头巾,身穿一件有些破旧的黑色羽绒服,手上努力的推着对面的男人。

  “嫂子!你就别跟我客气,老宋不在了,这就是我应该做的!钱不多!就是兄弟的一点意思!你就收下吧!”

  中年男人手里攥着十几张大团结,用力的把钱塞进女人的口袋。

  “哎!这......!”

  中年妇女没有争过那个男人,只好满脸无奈的收下了钱,一脸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啦!老吴!”

  “唉!嫂子你别说了!照顾好孩子!他可是老宋唯一的骨血!你们放心!老宋的冤屈,我就是死,也要帮他讨回来!”

  “老吴!你......!”

  中年妇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呵呵!”男人嘴角微扬露出会意的笑容,说道:“嫂子!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乱来的!“

  接着男人把目光移到中年妇女身边那个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浩!以后要听妈妈的话,照顾好妈妈!知道吗?”

  男孩没有说话,小脸蛋已经冻得红扑扑的,流着快要挂到嘴边的鼻涕,只是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怯生生得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唉!这孩子,鞋带开了都不知道!来!叔叔帮你把鞋带系上!”

  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一丝酸涩的笑容,弯下了腰把小男孩棉鞋的鞋带系了系,又抬头看着男孩。男孩的鼻涕此时已经结成冰,伸手帮他擦了擦,端详了半晌,突然一把将男孩紧紧抱住,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良久!

  “嫂子!我走了!你们保重!”

  中年男人蓦得站起身来,毅然转身向广场外走去,风雪中那个男人瘸着一只腿,身影有些佝偻,很快消失在广场远处。

  男孩睁着大大的眼睛,木讷的看着远去男人。他认识这个人,他叫吴丛彪,是他父亲的战友,以前经常到他家里和父亲喝酒,自从几个月前父亲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他就再没有看到这位吴叔叔。

  直到今天,他和妈妈从温暖舒适的部队大院中搬了出来,要离开这个地方,到妈妈的老家连城,才又看到这位吴叔叔,不过他的腿已经瘸了。

  中年妇女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风雪中显得那么落魄,那么孤单,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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