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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吕市恩从天河警察局离开之后，心律不齐、心跳加快、额头开始冒汗，如果他在看守所内，处于密闭的安全环境下，我不会给他用药，因为他这时不一定会有社会危害性。但是因为在外出、无法完全控制吕市恩所面对的环境不出现刺激到他的因素。如果有东西刺激到他了，他产生应激反应，可能会产生不良后果。”
欧阳可可又问了刘冲几个问题之后，伸手关掉了强光灯，审讯室一时之间仿佛陷入了黑暗。始终交叠着双手放在下巴底下的颛西夜偏头看向她：
这一系列动作都是无声的。
欧阳可可扭头跟颛西夜说：“中止一下审讯，先把他带去休息室，我们讨论一下。”
外头守着的胖子进来把刘冲拷走，顺手帮他们把正常的灯打开了，通室光明。欧阳可可这时候才小小力吐出喉咙里压着的一口气：“终于亮堂了，压抑死了。”
“刘冲才觉得压抑吧。”颛西夜朝她笑了一下。“我觉得他有问题。”
这是他自参与问讯刘冲以来第一次正面回应欧阳可可当时对于刘冲的怀疑——欧阳可可问讯刘冲三次，其实都没有走程序，她们并没有完整的证据链就提审公职人员，颛西夜为此承担了很大的压力。
来自四面八方。
欧阳可可小口喝了一口审讯开始前她在休息室里打来的咖啡，因为是冬天的室内，屋子里开了空调，所以咖啡并未凉透，但是温度也已经被空气剥夺了大半。她开口的时候嘴唇上沿有一圈白色的淡淡泡沫，颛西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他应该是有问题，或者说肯定有问题。”说到这里的时候，欧阳可可看着颛西夜的眼睛，眼尾上挑，“他感觉……一直像在背答案。”
她刚刚问完了刘冲好几个问题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一直觉得刘冲的反应很古怪：他根本不像是在回答问题，更像是已经预料到警察会问他什么，然后背诵出已经想好的答案。刘冲回答欧阳可可几个问题时候的语音语调跟他之前接受问讯时候的语音语调完全不一样，没有一丝类似之处。
好像在回忆。
“他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应该就有人想好了说辞，替他。”颛西夜进一步补充说：“像吕市恩一样。”
说到吕市恩，欧阳可可眉头微微一蹙，说：“他们抛出了温骁平这个诱饵，是想要我们忽视掉别的什么麽？”
“吕市恩说的也不一定就全是真的。”颛西夜淡淡地提醒他，“可能这是他们算计好的。”
“但是吕市恩死了。”欧阳可可说。
既然吕市恩是他们走的一步棋子，那么就应当继续留在警方的视野里发挥作用，不该轻易放弃掉——在最关键的时候毒死他，更像是情急之下的狗急跳墙，以免他说出更多的秘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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