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颛西夜盯着郭明看了很久：这是个相当年轻的男人，看起来一身学生气，很难想象经他的手，直接或者间接地死了那么多人。这个年轻人孱弱、清秀、虽然没戴眼镜，但是鼻子上有着眼镜经年的压痕——
大概是出实验室的时候，忘记带眼镜了。
“你当时逃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很急？”颛西夜随口问。郭明穿得非常少，明显是把眼镜跟外套落在了实验室里。他看起来近视度数非常深，眼睛一直钉在颛西夜身侧的一小块空白的区域没能聚焦。
或者是在逃跑的路上掉了，这样的人没有眼镜感觉是寸步难行的。
郭明重重地点头：“我很怕。”
“你不是他们项目的核心成员麽，没了你，项目不是很难成麽？”颛西夜盯着他的眼睛，想他究竟漏掉了哪一个环节不愿意说，这样的人，一定相当看重自己的个人隐私，他漏掉的秘密必然跟他自己的事情有关。“他们怎么会杀你。”
郭明踟蹰了一下，“他们似乎找到了可以替代我的人——我看见新来的学员在配置之前很早就放弃掉研究的药了，我们上一次配置还是他们试图处决人的时候……”
“你那个时候知道他们是用于灭口麽？”颛西夜问。这个问题相当重要，决定了郭明在被庇护期结束之后需不需要上法庭。
郭明摇了摇头，“我们当时只是做实验，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后来才知道他们用那些药去谋杀发现了他们在香港仓库的人。他们把那些被灭口的人的资料作为实验数据交给我们，说这是人体实验的成果。”
“当时跟我说这件事的那个负责处理尸体的人把这个当笑话说给了我听，他这么跟我说的：‘死了那么多人，我们是怎么处理的，你知道吗？’”
颛西夜蹙眉道：“他把这个告诉你了？”
“我只在他那里听了其中的一点点。”郭明这时候也没忘记谦虚，颛西夜都不知道这是该说他迂腐，还是该说他有个好家教了。
颛西夜说：“你说吧。”
“他们会保留那些死者的身份资料，把他们打包卖给信用卡诈骗的人，这些人会为了诈骗去养这些人的身份记录的卡，创造出他们未死的假象。”郭明慢慢地说。“这种做法一向很好用，只在一件事里穿帮了——就是之前香港港口死去的那些人原本是命运伦敦号的乘客，命运伦敦号回去的时候沉了，所以按理说，这些人应该死去，但是因为身份记录已经被卖掉了，所以那些死了的人在法律上还活着。”
颛西夜听到‘命运伦敦号’五个字，眼皮就微微一跳——这是他一直在查的事情。并且很早之前他们刚接触到命运伦敦号的时候，发现有几个已死的人被重新杀死了，其中有一个他非常在意的、命运伦敦号上失踪的人，叫做容泠、曾为女警的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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