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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可可原本还因为自己的推理出现疏漏、线索断掉了而感觉懊恼，但这种情绪并没有蔓延太久，随即她就听见颛西夜在她身后宣布了一个对她来说近乎是惊天霹雳的消息：
“条子在留置期内去世了，算他因公殉职。”颛西夜踟蹰了一下，还是用尽量平静的语调说完了这句话，为了确定相关知识并不充足的欧阳可可能够听明白这段话的意思，他补充了一个定义：“相应的，我们不能对此进行调查，因为这是相关规定。”他说完之后感觉鼻子又痒又酸。
留置期跟等待双规期差不多，如果期间有某个贪污受贿的贪官在被纪检带走之后、于等待双规期间去世了，那就得算他运气好，只要没有别的干扰因素，那么就停止所有调查项目，算他因公殉职。
胖子当即眼眶微微红了，他的眼泡本来就肿，现在就更像是个烂熟的桃子，兴许用手指一擦就能源源不断地渗出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自己揉了揉之后大概也觉得不对劲儿，推说尿急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尿遁了。
欧阳可可反应半日才反应过来，与胖子不同，也与颛西夜想的不同——她不仅未哭，倒是笑了：“那他这是自杀吗？”然后她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是准备压抑什么情绪，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她分明眼睛和嘴都是笑的，但是却极为难堪地落下泪了，一滴一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坠落到深谷，眼泪顺着她形状姣好的面部轮廓滑落，留下深深浅浅的泪痕。
欧阳可可本就不是心硬的人，就连得知卿常去世的时候也红了眼睛，忽地就死了个熟人，跟卿常那会儿的感觉还不一样，卿常那时候算是他们的重点嫌疑犯，又与她没什么交情，而条子现在虽然也算是卧底，但毕竟朝夕相处过，养条狗朝夕相处这么久也得有感情呢。“条哥他要是自杀那就好了。”欧阳可可自言自语地说完这段话之后，她艰难又笑笑，但欢快的语气是再也伪装不出了。
颛西夜拍了拍她的肩膀，搂着她的肩算作互相宽慰，才说：“他不是自杀。”
条子也没法自杀，他被看管的太严了。
颛西夜还记得：自己送条子去留置的时候，条子就笑嘻嘻地说来的路上他才查过条例，如果留置的时候死了，一般不能再重新调查，他无论如何都得个因公殉职。还没等颛西夜笑骂他，他就喃喃道：“不过如果真在里面能死掉，大概也算是个能耐吧。”
看守留置者用的地方，比起等待双规的贪官被关押的地方，其“安全系数”只会增加，不会减少。这里连牙刷用完之后都要立刻收起，避免留置者因为压力太大而把牙刷磨成凶器——就更别提盘子都是塑料做得了，就是怕犯人把盘子摔碎，用碎片来割腕或者吞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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