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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她与秦歇明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想得更多：她真的能跟颛西夜走下去吗？
“对了，秦大哥，你知道阿夜有什么新闻界、传媒界的朋友麽？”欧阳可可转念一想，问，“他今天跟我说，为了反抗调查，我们需要把消息告诉记者，让记者进行舆论战。”
秦歇明翻出手机，匆匆发了两个电话号码给欧阳可可，说这是颛西夜在南方都市报的一个主编朋友的电话——他们过去常常一起喝酒。“我真得走了，再不走我就要被关在门外不能进了。”他有些苦恼地说。
真是甜蜜又麻烦的苦恼啊。
欧阳可可在心里想，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最近的网络流行语是“我柠檬了”，因为她现在确实酸酸的啊，很羡慕秦歇明和他的女朋友楚娴之间的互动，虽然她着实又不喜欢楚娴那样说闹就闹——但她又清楚地知道：她不喜欢，其实说明了她可能终其一生也不能够像楚娴一样不假思索地发脾气走人。她得随时想着走了的后果，并为此承担责任。
秦歇明给的两个电话，一个是颛西夜主编朋友的私人电话，一个是他的办公室电话。欧阳可可没有傻到直接打他的私人电话，她打通了他的办公室电话，转接到秘书那里。
“你好，我是重案组的，我们组长现在应该跟李老师在一起——我们联系不上他，请问你们是否知道李老师在什么地方？”
南方都市报的主编李琦的秘书给了她准确的答复：李琦应该跟秦歇明在南方都市报报社附近的一家星巴克里。
“你这个事情，很容易政审不过的。”李琦搅着自己杯子里的星冰乐，语速极慢地说，他的语速有点像葛优念台词：不紧不慢地、但是不会给人等的着急的感觉，就是觉得他气定神闲，“政审不过，我们就得开天窗，一堆报纸白印了，还得被骂。你是颛大公子不用担心柴米油盐，我是要担心自己明天是不是要倒霉的。”
颛西夜笑着骂他：“你一个敢写市长书记内斗的记者还怕政审不过？”
他跟李琦能够认识，就是之前李琦在《南方都市报》的其中一期的内页上写了颛市长与封书记的数年权力博弈的过程。当时李琦顶着很大的压力，把这个做成了一个连载专栏。
“这不是要告诉你：你得告诉我真东西，不然我不想写嘛，”李琦被看穿了心思，笑笑说，“你想怎么写这篇？”他原本一直眯着眼睛，仿佛闭目养神似得，其实只是因为他两只眼都有点抬眼肌无力，很难睁开眼睛，这时候突然睁开了眼，虽然也只是寥寥一线，却也足以窥见他对此事的兴趣不浅。
“你这个人真好笑，”颛西夜说，“刚刚才说要我先告诉你情况，后面又要问我怎么写，真是颠三倒四。”
“历史和新闻，都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只要姑娘是真的，衣服也是真的就行，”李琦说，“我晓得你不敢在这种事上撒谎，不然调查不过，大家全得完蛋。但是你讲话是可以避重就轻的，我写却不能避重就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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