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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艽倒抽一口冷气：“你喜欢他？”
电光火石间，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细枝末节。
不管是在听雨阁，还是在东郊西苑，苻允跟前的茶桌上摆放的甜点都是黄梨酥与绿豆糕。
而这两样正是水儿寻常最爱做的。
她总是做很多，他们根本吃不完……
秦艽扶额，自己平时大大咧咧，只道是水儿分给下人们吃了……如今想来，那些融进了爱意的甜点怕都偷偷送去了苻允府邸。
还有好几次，苻允来公子府用膳，水儿都恨不得将毕生所学厨艺全部用上……那丰富得不能再丰富的菜品，不都是少女怀春的心思么？
还有那次，她们路遇苻允母子，水儿明知其中可能有诈，但她始终是乖顺的，甚至没有阻止和提醒过一句。
当时，她只道是小丫头胆小怕事……
秦艽痛心疾首：“你喜欢什么人不好，偏偏喜欢他，你明知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岂止是糊涂……”
太缺心眼了！
还真是验证了什么叫着——男不坏，女不爱！
水儿哭出声来：“夫人，我对不起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不可以……可我就是没办法拒绝二公子……”
“水儿自知身份低微，容貌平淡无奇……二公子就像是天上的月亮，清辉明亮，根本不可能多看我一眼……”
“我没有想过要伤害夫人，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那怕用我的命去换他一个笑，一个温柔的眼神，水儿也愿意啊！”
“你……”
秦艽无话可说了，自古以来，被感情迷了眼的人，又何止水儿一人。
只是这代价太大了。
她起身走近水儿，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问：“如今呢，你觉得值得吗？你帮他，却间接害死了薛妃，你觉得他还能对你温柔一笑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水儿哭得撕心裂肺：“水儿自知罪孽深重……只求夫人不要怪罪我的家人……”
“至于薛妃娘娘……水儿愿意去九泉之下陪她……”
毕竟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秦艽只觉心脏揪着疼。
“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不确定能不能救下你，你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是她今天真正想对水儿说的话，埋在心间的痛意涌了出来，她几度哽咽。
水儿又一次跪拜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后，仰起泪流满面的小脸，哽声道：“能侍奉夫人，是水儿前世修来的福份。这条不归路是我自己选的，回不了头了……望夫人成全……”
秦艽瞳眸狠狠一缩：“你什么意思？”
为了一个臭男人，就那么想去死吗？
泪水汹涌而下，水儿一字一句道：“水儿的一生，和我的容貌一样平淡无奇，二公子是我生命里唯一的一点色彩。与其活着再无希望，我情愿永远沉睡在那抹色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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