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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乱飞，以至于当秦艽看到小路尽头站着的人是苻允时，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仍是一身厚重的黑，就算站在鲜艳明亮的花众中，看起来，仍没有一丝温度和光亮。
他的目光落在一团白色的菊花上，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像是走神太久，整个人显得苍白，毫无生气。
秦艽眼皮微微跳了一下，毕竟是熟悉的人，又知道他刚经历了丧母之痛。
如今还得去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将一生幸福埋葬，换作任何一个人也无力承受吧。
但她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更何况，以苻允的脾性，怕也不需要她的同情。
顿了顿，秦艽决定默默转身。
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苻允突然扭过头来。
短暂对视，无声，安静的近乎诡异。
倏尔，错开眸光，她还是决定转身走开。
“嫂嫂，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身后，苻允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秦艽只得停下，想了想，摇头。
她能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苻允一步步走来，语气漠然：“不恨，也不怨？”
秦艽拧了眉，目光笔直：“曾经又恨又怨，但你也得到了惩罚，我就懒得再去浪费时间了。”
“浪费时间？”苻允唇角微微一扯，冷笑一声。
秦艽突然有些鄙夷他这样莫名其妙的态度。
她也冷笑一声：“更何况，恨你怨你的人应该是水儿才对。”
不知不觉间，她话音里已揉进了几分怒意：“如花少女，因你香消玉殒，二公子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苻允深遂眼眸就那么直直看着她，看得久了，似乎就有了烫人的温度：“你希望我说什么？愧疚？忏悔？”
“难道不应该吗？”秦艽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示弱。
苻允唇角抿成一条线，良久，笑了：“世人都渴望被爱，但又有几人得到？如果爱是倾尽所有就可以换来的……那我……”
他一下抓住她手臂，字字用力：“那我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你是不是也需要愧疚与忏悔？”
听了他的话，秦艽惊得不轻，下意识想甩开他的手。
“回答我！我所做的一切，你是不是从来都看不见！”
苻允充满怒意与委屈的一句话，让秦艽又是一怔。
他这是几个意思？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是她让他来害自己，然后阴差阳错，害死了薛妃？
难不成是她强迫他去娶吕芊芊了？
看来，这人是疯了，丧心病狂！
她沉了脸色，冷冷道：“我劝你最好放开我！”
苻允像是听不到她的话，语气放缓：“几年前，大哥婚事一直不顺，一个个，人还没娶到手就死了。”
“某次堂前议事，国师爷有意无意提及，或许当初他救下的那个外族女子便是有缘人。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秦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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