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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继续道：“你去告诉苻哲，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要送我走可以，让他亲口来告诉我理由，否则我不会走！”
“我来了。”
阿山还没开口，黑暗里，熟悉的声音响起。
苻哲一身黑色锦服融在夜色里，连大概轮廓都不太看得清，只看到那双眼睛很亮，像是装进了满天星辰。
像变魔法似的，他手里的灯笼突然亮起。
秦艽只觉眼睛有轻微刺痛，接着，苻哲眼底漆黑的光亮，唇边的似笑非笑，都鲜明得像幅画。
像画里的人，他款款走来，踏着草地的悉率声，像一只小猫儿，一下一下挠着秦艽的心。
酥酥麻麻，酸酸胀胀。
走近了，他静静注视她含泪的双眼，温声道：“我来了，夫人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这一幕，如此熟悉。
那日，同样站在这里，她使尽办法，想套出他的话。
他说什么？
他说出‘只要你还在，我就还爱’这样的情话。
他说：因为你，我愿意接受所有的挑战。
如今呢？
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对她好，要和她好好过一辈子的人，却是伤她最深的那个人。
阿山早在苻哲出现的那一刻，默默退到了离他们几米之外的地方，静静候着。
他问她想听什么？
秦艽一时语塞。
她要怎么告诉他，事到如今，她想听的仍是他的挽留，他的不得已，他的不舍得……
可苻哲说：“夫人想要的理由很简单，你我缘分已尽，望今后善自珍重。”
说这话时，属于他特有的温和声音变了调，嘴角轻轻漾着诡异莫名和笑意。
“缘分已尽？”
秦艽只觉好笑。
她笑着看向四周，黑压压的一片，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只是笑着，那笑声断断续续，虚弱而空洞。
她笑出了眼泪，望着他，平静发问：“什么叫缘分已尽？什么叫善自珍重？我听不懂，请大公子解释解释。”
苻哲静静站着，静静看她，四目凝定，他笑颜缓缓展开，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公子。
他回答她：“就是字面意思。如果夫人非要问个究竟的话，我只能说，穹城再也容不下夫人了。”
闻言，秦艽身子晃了晃，苻哲下意识去扶，被她一下扣住手腕。
她手指发颤，似乎痛苦到了极点，语不成句：“我三岁时得了一场重病……后来奇迹般的好了。来了这里我才知道，原来……那样的奇迹是你用命换来的……”
“我本来过得好好的，有深爱的人，有要追求的理想……就因为你多年前埋下的缘分，我的人生被搅得天翻地覆……我什么都失去了……”
“你说在我之前，从来没想过要和一个女人组建家庭……因为我，你有了对抗未来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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