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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做了一场梦，待秦艽睁开眼时，已经到了雾山脚下。
她是在一辆面包车上醒来的，和当初大舅林勇开的一模一样。
秦艽一时恍惚，要不是很快看到阿山那张平板脸，她真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面包车前方站着几名黑衣男子，从他们的站姿来看，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夫人，接下来，你想去哪里？”阿山对上她迷蒙的眼睛，平静问道。
“……”是呀，去哪里呢？
秦艽表情迷茫极了，宛如走失在岁月里的孩子。
好一会儿，她才淡淡道：“回家。回芙蓉镇的家。”
阿山目光不移：“好的。但我有必要提醒夫人一句，你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已是故人。”
“我不信！”
秦艽目光变得有力：“我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怎么可能是个死人？除非他们全都瞎了！”
阿山面无表情，一声命令：“出发。”
背对着他们的几名黑衣男子立马转身上车，其中一名坐在驾驶室负责开车。他们神色出奇的一致，和阿山一样，要多平板有多平板。
秦艽只觉头痛欲裂，像是大病了一场，虚弱的看什么都很模糊陌生。
苻哲握过她手臂的地方隐隐作痛，似乎还有冰冷的触感。
她用另一个手捂住，猛地甩头，很想把苻哲这个人，这个名字，所有的一切通通从脑海里赶出去。
“夫人如果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清除你的记忆。”阿山侧头看她，冷冰冰地说。
秦艽愣了愣，摇头：“再等等。”
阿山眸色平静无波：“等什么？”
“……”是呀，在等什么？
秦艽苦笑：“我也不知道。”
也许心里还有些什么东西在苟延残喘，需要时间慢慢死去。
她又问自己，长痛不如短痛，一刀切掉不是更好？
不……不好，如此刻骨铭心的一段经历，一段情，需要疼痛来祭奠……
……
芙蓉镇，依山傍水，不大但宁静。
车子驶入青石板路铺成的主街上，雨后的街道很干净，屋檐正滴着水，空气里弥漫着丝丝凉意。
随着一路延伸的主街，织就了一条条小巷，四通八达，像极了人掌心的纹路。
主街尽头，便是‘秦氏中药铺’，是秦艽的家。
不过一年多而已，她却像是离开了几十年，贴着玻璃窗贪婪地望着熟悉又陌生的一砖一瓦。
心情从激荡期待渐渐演变成了忐忑不安……近乡情怯吗？
“停车。”秦艽突然喝了一声。
阿山不解看她。
秦艽淡淡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想自己回去。”
一个‘死去’的人，突然回来，还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多想。
阿山默了一瞬，示意停车。
他看着秦艽下车，轻声一句：“夫人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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