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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淡淡一声：“好。”
他还是不能替她做决定，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她一起面对，好的，坏的，悲伤的，绝望的……
他会努力完成自己的使命……然后，回到公子身边，无论生死。
……
雾山之上，百年穹城，昨夜凌晨突降狂风暴雨。
满城树影摇曳，发出呼呼啦啦的声音，宛如最痛心的控诉。
连绵不绝的电闪雷明，惊醒了一城的人。
一时间，孩童的啼哭声，女人温柔的轻哄声，鸡犬声，此起彼伏。
有老人披着衣服起身去关窗，正好一道闪电劈过，将天幕生生分成了两半，他叹息一声：“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是呀，穹城的天，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昨夜，穹王突发失心疯，杀害守卫无数，连王后也没放过……
匆匆赶来的大公子苻哲在避让间，失手将匕首刺入穹王心脏。
穹王抢救无效后，在黎明时分，死亡。
太尉大人吕崇先已将苻哲收押，穹族所有事务暂由二公子苻允监管，待王上王后丧事过后，再行继位大礼。
……
秦艽在阿山的陪同下，登上去往帝都的飞机。
三万英尺高空，她倏然落泪，心脏痛得像是生了病。
……
刚出机场，热闹蜂拥而至。
汽车的喇叭声，各色人的各种语言混合在一起，商店里的流行音乐，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像浪潮一般，扑面而来。
秦艽至今记得，多年前，她和丁木，吕玲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时，她兴奋到大叫：“帝都，我们来了！”
如今，她只觉得吵闹。
……
阿山招来一辆出租车，秦艽坐进去，面无表情地报出熟悉的地名。
也不知道丁木还会不会住在那里？
按理说，她可以先打他的电话，那号码一直刻在她心上，从不曾忘记。
但现实是，她没有手机。
更现实的问题时，她不知道开口的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喂，丁木，我是秦艽？
回应她的也许只是一句愤怒至极的粗口吧。
连她的骨血至亲，都不愿意相信看得见摸得着的她……
丁木又会相信吗？
可现在她别无选择，明知是南墙也要去撞一撞。
否则，她回来的意义，何在？
阿山始终是安静的，像空气一样。
但不代表他的内心也一样的平静，秦艽此行的结果，他可以预见。
所以，不得不担心。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后，她会怎么样呢？
崩溃发疯，还是哀默大于心死？
他又该如何应对？
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让她自己来选择？
还是……自私地看她沉沦，然后在沉沦里无助地抓紧他的手？
此念一起，阿山将唇咬出了血，眼里迸裂出冷冷恨意。
恨自己肮脏龌龊的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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