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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还没反应过来，苻哲已经擦着他的肩冲了出去，眸色如冰，健步如飞。
……
王室陵园位于后山山顶处。
送葬的队伍一到，守陵人庆家老老少少早已跪在路口迎接。
苻允下马，亲自上前将其中的一位老头扶起，“庆伯，地上凉，您老快请起。”
庆伯颤巍巍起身，抓住苻允的手，老泪纵横：“王上，王后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苻允拍拍他手背，语气沉痛：“天命难违，这是上苍要再次考验我穹族。”
他这么一停，整个送葬队伍也都只能停下。
见抬灵柩的人满头大汗，又不敢随意将灵柩放下，吕太尉也从马上下来，缓步走向苻允。
待他走近，苻允抬手示意，阻止他竟将开口的话，牵起庆伯的手坐到一旁的石阶上，竟聊起了天：“庆伯，你们祖祖辈辈为我苻家守陵，受累了。”
庆伯受宠若惊，疾声道：“二公子言重了，我们庆家守的不仅仅是王室陵园，还有我穹族的龙脉。我们世世代代都铭记着祖上传下的话，只要守住龙脉，就等于守住了穹族的安危，这是何等的殊荣？更是我们庆家没齿难忘的使命，万万不敢居功啊！”
苻允拍拍他手背，温温一笑：“庆伯说的在理，穹族的安危也是每个穹族人的使命。”
他回头扫视祖辈的陵墓，最后落在一处新墓上，意有所指：“三百多年前，我的祖先逃过灭族之灾，躲在这雾山深处，重建穹族。”
“为了避免历史重演，他们达成一致，用一代代复制的形式延续穹族的存在……苻家世代为王，只保一脉，担当大任。”
“其余的，护城的世代护城。行商的世代行商，为农的世代为农，为官的世代为官……”
他紧了紧庆伯的手，语气加重：“守陵的世代守陵。”
又是一声长叹，苻允眼眸潮润：“可惜啊，老祖宗们忽略了一点……人性难测。不是每个人都像庆家一样，甘愿听命祖训，甘愿为穹族的安稳牺牲一切。”
话音落下，苻允又拍拍庆伯的手，松开，慢慢起身走向吕太尉：“比如养在人群里的狼崽子，再怎么像人，也掩饰不住狠性的贪婪。你说是吧，太尉大人？”
吕太尉面色一凛，眯了眯眼，冷声道：“老臣深知二公子忧思过重，但眼下马上就要到落葬时间了，还请二公子顾全大局，不要误了时辰。”
苻允正要说两句什么，脑子忽然晕了晕，眼前竟出现了好几个吕太尉。
而且他们神情各不相同，脸上分别呈现出阴笑，奸笑，狞笑，狂笑……总之各种让人忍不住气血倒流的诡异笑容。
心中无数情绪纷乱涌上，却又抓不住一个要领，苻允只觉心跳紊乱，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像是冷极了的人。
“二公子，你怎么了？”庆伯瞧他脸色不对劲儿，上前一扶，关切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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