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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外界一下涌了进来。
物质丰富了，各种眼花缭乱的高科技，各种新新人类的超前思想通通都来了……
这就像是给穹族强行注射了加速生长的药物，他们被迫快速成长，被眼前的一切推着奔跑，但是脚步快了，心灵的节奏却跟不上了。
照这样下去，穹族会变成什么样呢？
属于他们的文明会一点点被外界侵蚀，取而代之的是新时代一切以目的为目的快餐思想……可穹城太小了啊！
小到无法盛装不下他们太多的欲望，于是，灵魂的空虚会像潮水般汹涌而来……
秦艽不敢再往下想，细思恐极。眼里有酸涩涌上来，仿佛乌云凝结的雾气。
苻哲亲亲她的额头，搂紧她，垂眸间，有些话轰然倒塌。
人生最悲哀的不是做错事，而是明知是错，还只能一意孤行。
“夫人多虑了，如果我们不这样做，穹族早就灭亡了不是吗？有人类的地方，就有发展，有发展就会有改变，也许，属于我们穹族改变的时代来了……”
良久之后，苻哲出声安慰，因哀怨作祟，偏头看向远处，声音更轻了：“我们会活下去的。”
秦艽将脸埋进苻哲怀里，无助地，懊恼地小声哭泣着。
人如果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又何需那样难呢？
……
大年三十夜这天，本是个喜庆的好日子。
结果，到最后，团年饭演变成了大臣们的猛倒苦水。
就连方忠也苦笑道：“现在我方家可谓是门庭若市，每天从早到晚，都有记者守在门口……他们非要问我这个老头子对王室只保一脉有何看法，我能有什么看法？这是我穹族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我的看法就是遵循，继续传承下去！”
程旬更是苦不堪言：“那些记者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公主流产一事，也是天天守在我们家门口，问我们是不是因为得知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孩儿，所以才残忍杀害……天地良心，男女都是我程家的骨肉，我们怎会舍得？”
宗正卿司徒南大着舌头醉熏熏地说：“关键的问题是这些消息是谁走露出去的？在我们穹族，私传王室闲话是重罪，一般百姓就算知道也不敢去说。宫中大臣更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你们说，那些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依我之见，这件事得彻查！”
“对，得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没了，苻哲只是静静听着，并无多的话。
……
这晚，苻哲喝多了。
阿山护送他回公子府，过道尽头的凉亭里，他坐在石椅上，眯着眼睛看阿山：“陪我说说话。”
“是，王上。”阿山垂首，立在一旁。
苻哲笑了：“你呀……怪不得夫人背地里老叫你木头人……”
阿山抿抿唇，眸光微闪，张了张嘴，还是没想到该说些什么，于是，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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