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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哲为什么要支开秦艽，她很快就知道了。
浴房里，灯火通明，烟雾缭绕，鬼气森森
他泡在浴桶里，面容扭曲，表情狰狞，脸是苍白的，没有一点点气色的那种苍白，眉心和嘴唇是乌黑色，像是中了剧毒的人。
又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就被符咒给钉住了的厉鬼。
这副模样看上去确实有点吓人，秦艽倒抽一口冷气，一时竟不敢靠近，弱弱道：“他……他这是怎么了？”
阿山面无表情，语话无温：“公子寒毒发作，凶险万分。”
“那快去找医生啊……国师爷呢，还没回来吗？”
阿山冷静道：“公子的病情不能让人知晓，国师爷……还没回来，只能等。”
门外，有人通报：“首领，前院来报，吕太尉已经进府，正在大厅喝茶，请公子尽快接见。”
“知道了。守好后园，不许任何人靠近一步！”
阿山吩咐下去后，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静静看着苻哲。
秦艽咬唇，问：“吕太尉此时来，是不是不怀好意？他们是来试探公子的病情，对吗？”
默了默，阿山点了点头。
“那就更不能躲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阿山淡淡看她一眼：“公子现在的样子如若让太尉看到，明日全城的人都会知晓。”
“那又怎样？谁还没有生病的时候？”秦艽满不在乎地说道。
阿山似叹了一口气：“在我穹族，王者无敌！”
“上位者不但要有苻氏血统，还需智勇双全，能文能武，而拥有健康的体魄是根本！若族人知晓夫人也不能抑制公子的寒疾，你觉得他还能保储君之位吗？”
这番话，信息量也太大了！
秦艽闪着黑亮的大眼睛，看一眼倍受煎熬的苻哲，小声道：“那，不做这个储君不行吗？”
阿山看起来有些愤怒，目光犀利地落在她脸上，冷冷道：“我穹族人从不服输！”
随而，语气似乎含有一丝无奈：“何况，王室只能留有一脉，丢了储君之位就等于丢了性命。”
秦艽嘴角抽了抽，不以为意：“什么意思？难不成就因为他身体不好做不了储君，穹王就会杀了他吗？那可是他亲爹，不可能这么狠！”
阿山的眼神越来越冰冷，近乎咬牙切齿道：“就连穹王自己年过六旬，或是身染重病，都会自刎祭天，以求下一代穹王能身肩重任，保穹族昌盛不灭！你说他可不可能放过公子，让新一任的储君之位受到威胁！”
靠！
这么狠！
秦艽瞠目结舌：“那……那不是还有个二公子吗？”
阿山一副狠不得一把将她掐死的样子，深吸一口气，阴冷缓慢道：“三百多年前，穹族险被灭族，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争储位而自相残杀！”
“所以，为了避免悲剧重演，王室只留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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