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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秦艽径自走向马车旁，神情淡淡，郁郁寡欢。
苻娟朝着苻哲吐吐舌头：“嫂嫂真生气了，怎么办？”
苻哲温温一笑：“夫人只是太累了。”
与阿山错肩而过时，他沉沉看了阿山一眼，弯了弯唇：“有心了。”
阿山垂首不语，放在身侧的手虚虚握紧……
……
回府的路上，秦艽一直不吭声，只管低头玩自己的手指。
苻哲望着她看了半天，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伸手去握她手指：“手都被你搓红了。”
“要你管！”秦艽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明明该生气的人好像不是她。
苻哲摸摸她的头：“恼我？”
秦艽不看他，声音闷闷的：“我可没资格恼你。”
苻哲笑了，故意坐近了些，伸手揽住她的肩，方才柔声说道：“夫人从新时代而来，对穹族的诸多旧礼与陈腐观念不满，我很理解。但你要知道，穹族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三百多年，世世代代如此，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夫人莫急。”
“那你是怎么认为的？”秦艽终于抬眸看他，目光灼灼，那透彻的眼神，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
这个答案对她来说，确实很重要。
说到底，在这穹城，她唯一能仰仗的人就只有他了。
如果他站在世俗观念这边，也认为她是在胡作非为，那她的举动与反抗又有什么意义呢？
有时候，她也在问自己，反正迟早要离开，管他们怎么去想，去生活。
但，许是性格使然吧，又或许……
总之，此时此刻，冷静下来的秦艽，突然有些迷茫了。
阿山一直不松口，吕芊芊也似乎还没有弄走她的办法，出山的机会遥遥无期。
她做衣服，弄什么模特大赛，不过就是想打发时间而已，何必那么认真？
是呀！
何必那么认真！
转念间，秦艽又豁然开朗了起来。
心下打定主意，不管苻哲是支持她还是敷衍她，都无所谓了。
模特大赛办不成就不办了呗，再找别的事情来打发时间就好……
苻哲那里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心里已经弯弯绕绕了好几道。
稍稍思索，他揉揉她的头发，说了一句看似模梭两可，实则纵容无度的话：“夫人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了，其他的事交给为夫去处理吧。”
秦艽好不容易才平静下去的心湖，被他清清浅浅的一句话给搅得涟漪骤起。
他不怪她？
反而，支持她？
纵容她？
说实话，很意外，他对她好，她是知道的。
但她不是十来岁的无知小女孩儿，深知情感和信仰往往是无法对抗的，就算他委婉地劝阻，她也完全能理解。
可他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她无所适从了。
怔了怔，她低下头去，声音轻得像是蚊子飞过：“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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