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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允觉得自己快被身体里的火烧成灰烬了。
那双如墨染的眸子里，像是席卷了所有的黑暗。
他颤抖着给薛妃磕了三个响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片刻，房间终于恢复了平静。
要不是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这里就像是寻常精致的一间茶室而已。
可薛妃知道，就是这小小的一间房，决定了她此生的结局。
王妃端坐在茶桌旁，深深叹了口气：“我能明白你此刻的心情，我们做女人的，一辈子不是为了男人，就是为了儿女。想来，也是可悲的很。”
薛妃就地而坐，语气平静：“有话就直说吧，你我之间还用得着惺惺作态这一套吗？”
王后笑了一下：“也是，我们共享一个男人多年，应该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共享多年？王后记性怕是不好吧，我嫁给王上这十多年里，他可曾近过你的身？”
薛妃的话，就像是一根刺扎进了王后心里。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冷漠，从牙龈里迸裂出四个字：“不知廉耻！”
像是一道利刃划过，风过无痕，却让薛妃刹那间千疮百孔。
她语气激动了起来：“你说我不知廉耻？我虽是浩倡的妃，但也是明媒正娶……”
“你住口！”
王后厉目而视：“浩倡也是你能叫的？直呼王上乳名，你可知是什么罪？”
薛妃愣愣，突然大笑了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她方才缓缓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王后：“什么罪？每次王上在我身上飘飘欲仙时，我总一遍一遍地叫他浩倡……”
她在王后跟前站定，俯首，与王后对视，笑得妩媚妖娆：“而他则一遍又一遍地叫我……心肝宝贝……哈哈哈……”
“哈哈哈……”
那笑声断断续续，阴柔而尖锐，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
王后双眼血红，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里，刺痛传来，心中那团火反而淡了下去。
她冷冷看着薛妃，耐心十足。
等薛妃笑够了，方才轻飘飘地开口：“那又怎样？这穹城永远只会有一个王后，薛妃难道没听说过吗？从来都是笑到最后的才算是赢家。”
薛妃脸上的笑渐渐僵硬，消失，惨白。
她苦笑一声：“你能忍到现在，也算是能耐的很了。说吧，想要把我怎么着？”
“你错了，我不会把你怎么着。”
王后安静看着她，见她脸色越来越苍白，见她眼里燃烧着的火焰一般的血色，又是一声叹息：“如果你一直安份守已的话，我还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就是我心中的那根刺，扎得太久了，也许就会溃烂……”
“其实你完全可以等到那一天的……哦不，应该说，你儿子应该再等等的……可惜了，一向精明的二公子竟然会犯下这样的错误，真是让人万分费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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