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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憋了大半天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噼里啪啦的落在柏油路面，随即被热气蒸发。金枝咬着手指甲，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委屈，她主动要求出差不是为了奖金，她追小偷也不是多么敬业。她其实就是想把工作做好，证明给那些整天背后议论她嘲笑她，是‘空降兵’是‘白吃饱’的同事看，可是——
“大姐姐——”
“啊？”突然身后有人喊她，金枝一愣。
回头，看见崖壁的石头挡坡翻过去，通向山顶有条小路，刚才的小妹妹在小路上喊她。她背上的柴禾已经没了，换了一个小竹篓。羊角辫上还有柴禾的碎屑。衣服还是那套破旧得没边儿的运动服。
“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你姐姐的胳膊——”金枝再次看见小妹妹，心腾的一下揪起来，意外又担忧。
没等金枝问完，小妹妹就把话抢过去。“我姐姐说，这个时间去县城的车很少，再等下去天就黑了，我姐姐说你可以去我们家住一晚上，早晨去县城的车多。”小姑娘特别瘦，身子灵活，说话间就已经从两米多高的石头坡上爬下来，伸手从竹篓里给金枝拿了一串野葡萄。
去哑女孩家？金枝接过葡萄，酸水立刻涌上味蕾，饥饿感爆棚。但归心似箭的她对姐妹俩的建议在犹豫：“几点了？我想再等会儿。”
“三点多了。我姐姐说，杨二赖子刚才是去县里卖假药，要是等他晚上回来再路过这里，你就倒霉了，所以我姐姐才特意让我接你来。”
提到那个流氓，金枝浑身一阵鸡皮疙瘩。
她看着小妹妹天真的小脸，再想到哑女孩，多么朴实真诚的姑娘。这姐妹两不会伤害她。
“那，你们家长愿意吗？你们有没有和家长说你姐姐手臂的事。我是愿意感谢的，也愿意出费用。”金枝迟疑的问。姐妹两心肠再好毕竟是孩子，家庭里也是父母做主，成年人和孩子的思维不一样，要是大人不欢迎她去，或者拿哑女孩的伤来个狮子大开口，道德绑架？再或者像网上一些案例，少女在山区被拐卖给老头当媳妇了？
“哎呀，你真罗嗦。我姐姐说的可以就是可以喽，你要是不去，我就走掉摘葡萄去了。我姐姐晚上酿葡萄酒给我们喝。”小妹妹脾气不太好，转眼又没了耐心，蹦起来转身往石墙上蹬。
“好吧。我也要尝尝你姐姐的葡萄酒。”金枝最后犹豫半分钟，站起来，跟在小妹妹屁股后。吃力的往坡上爬。她毕竟不想再次遇到那个杨二赖子。
从山顶到村子，走路只用了半小时。山上野竹野花野草野风，有度假一般的景致。远远看去，村舍房屋都是白墙灰顶，金枝暗暗羡慕哑女孩家周边的环境，完全可以开发为风景点。直到进村儿，走进哑女孩家，她被雷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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