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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净业这才停了下来，起身又向两人躬身行礼，随即跟着夜风离开山林。
回到破摊子，老黄并没有离开，靠在墙壁上，悠哉悠哉的啃着不知从何处弄来的半个烧鸡。
净业坐在老黄身旁，后背贴着墙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光洗了脸，也不知道把身子顺带洗一洗，染血那可不比脏恶心多了，尤其是那种人的血。”瞥了一眼净业，老黄将鸡腿上的肉一口剥下，边嚼边说道。
净业目视前方，轻声道：“你也知道了？”
老黄哼笑一声，道：“你小子不愧是魔，手段那般残忍，看的那些人估计会恐惧好久才能安稳下来，至于那赌坊，依老头子看啊，明个应该不会开张了。”
净业淡然一笑，认真说道：“我本为魔！只是这些年来，始终做不到行事狠辣，也不能像人们眼中的魔一样。”
“那现在你改变了？”
“算是吧！”净业点了点头，有些轻松的说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始终无法顺心而行，将一些事情想多了也想错了。不过现在，我想我应该能明白一些。”
听完净业的话，老黄吃掉了手中的半个烧鸡，带油的手在身上抹了抹，然后伸手落在净业的肩头，用力的拍了拍。
“你说的啥玩意儿，老头子我听不懂。明不明白，清不清楚，本就是一个永远无法说透的东西，现在还言之过早。不过有一点老头子看出来了，你他娘的应该不会饿着等死了。”
净业伸手将老黄的爪子拿开，偏头看着一脸猥琐的他说道：“是啊，这个世间，太多事情复杂无解，难以琢磨。不过现在的我，也不会再去想那么多。”
老黄伸手抠了抠鼻子，躺在地上，犯困道：“有那功夫，不如弄些吃的。做人，总该有个人样。不论人还是魔，都得有个样子。”
净业闻言，眉头微皱，突然觉得这老头好像没那么简单。
结果正当净业猜测老黄的身份时，老黄朝着墙壁直接崩了一个屁，将地上干草都折断了。
净业猛地起身离开破摊子，脑海中再没有了刚才的想法，甚至想把老黄丢到茅厕去。
一个屁，足以毁坏一切高人的形象！
第二日清晨，净业早早醒来，昨晚也不知怎么了，他总是觉得肩膀疼，不过现在倒是不怎么疼了，可能是因为冷风的原因。
偏头见老黄还在沉睡，净业也没有去将他叫醒，只是对着他轻声道：“黄束…还是老黄好一些，这里以后就归你了，我去别的地方再看看，你他娘的别老放屁，小心哪一日熏死自己。”
说完，净业转身离开了破摊子，朝着城门的方向，大步而去。
不过净业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以后，老黄的眼睛缓缓睁开，没有丝毫的困倦与浑浊，有的只是世间最为透彻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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