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羊篇(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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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山使来到乐羊大帐,送上中山恒公精心制作的肉羹。

  乐羊见是肉羹,但,肉羹的气味不对,问了一句:中山小儿是怕我饿着,还送肉羹给我吃。

  中山使闻言,战战兢兢,不敢搭话。

  乐羊看着肉羹,又见中山使神色有异。这肉羹,要么有毒。要么就是儿子的肉。

  乐羊面临一个选择,吃,还是不吃。

  吃,泯灭天良,没有人性。不吃,不能表明忠君的态度。这是乐羊一生之中,最难做出的选择。

  周文王食子之肉,表明与殷商帝辛(纣王)势不两立,从此结下血海深仇,终身为灭商而奋斗。及至,周武王继位,用了三年的时间,灭了强大的殷商,报仇雪恨。乐羊食子,也是表明与中山恒公势不两立,定要灭其国,方能解恨。

  乐羊拿起汤匙正准备品尝中山人的手艺,顺便打击一下他们厨艺。魏将见乐羊胆子真大,竟然敢吃敌人送来的东西,吓得不轻,皆喊:将军小心有毒。

  乐羊被这一喊,停顿少许。

  中山使嘲笑说:都说乐氏男儿是英雄好汉,怎么一碗肉羹都不敢吃。

  乐羊不吃的话,不但被人嘲笑胆小,还会让人抓住把柄,禀告魏文侯说他有异心。乐羊为了表明忠心,假装没事的吃了肉羹,嘲讽说:中山小儿的厨子,不怎么样,连肉羹都做不好。

  中山使见乐羊食子之肉,还不知情,发出狰狞地笑:乐羊啊乐羊!你可知道,这肉羹是什么材料。你吃的是你儿子的肉。

  “这是我儿?”乐羊痛苦不堪。

  “乐羊食子。”中山使大笑,“乐羊食子。”

  魏将见乐羊吃了自己儿子的肉,悲泣不已。乐羊为了攻伐中山,竟然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一定要攻灭中山,这是魏将共同的心愿。

  乐羊已经吃了儿子的肉,伤心、悔恨,也无济于事,怒喝:中山小儿让我食子之肉。我攻破中山,要吃他的肉。我要吃他全家的肉。

  中山恒公愚蠢的举动,彻底激怒了魏军上下。中山恒公得知乐羊食子,不但没能乱了他的神智,反而让魏军团结一致。乐羊还放出狠话,吃他全家的肉,吓得他不敢对战,颤抖说:乐羊到底是人,还是鬼,连儿子的肉都敢吃。还要吃,我的肉。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中山恒公见乐羊太过残忍,肝胆尽碎,哪里还有勇气与他一战,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趁着夜色,中山恒公连忙带着妻儿和臣子,逃到大山之中。当然,二十年后中山恒公复国,这是后话。

  这里有个问题:乐羊知不知道,这道肉羹的材料是自己儿子的肉烹制。

  也许知道,乐羊为了表明忠心,是含泪吃下的。同时也是为了表明与中山国势不两立。

  也许不知道,乐羊若无其事吃了之后,才从中山使者哪里得知。故而愤怒地说了一句话:我要吃中山小儿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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