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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艽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空幽谷，不就是以前苻哲带她来过的地方吗？
她疑惑道：“出山的路在这里？”
阿山：“正是。”
视线稍稍适应黑暗后，秦艽看到了阿山的身体轮廓，却始终无法看清他的脸。
她深呼吸，语气平静：“你会在什么时候消除我的记忆？”
“看情况。”阿山说。
秦艽试着商量：“那可不可以……等我重新适应了那边的世界后，你才动手？”
阿山的声音很冷：“有区别吗？”
秦艽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我需要时间整理一下心情，希望你能成全。”
“好。”阿山答应的很痛快。
死一般的沉寂，谁都没有要挪动脚步的意思。
如此良久，阿山先开口：“夫人准备好了吗？”
秦艽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脑子一片空白，像是有双无形的大手将她的双脚紧紧抱住，丝毫动弹不得。
她的身体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声音便是破碎的：“最后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回答我。”
阿山无声。
秦艽艰难地走向他，很用力地瞪大眼睛，试图去看清他的眼睛。
可惜，无果。
他的眼睛似乎比这夜色还要沉郁几分。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带我走？”
阿山又是长久的无声，就在秦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回答了：“是公子的吩咐。”
他不想骗她。
更不想看到公子空付一世真情。
“苻哲？”
秦艽眉头拧得险些打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之前，她用尽办法，他也不为所动。
如今，这么快就厌倦她了吗？
阿山似冷笑了一声：“公子的用心，夫人难道就一点也感觉不到吗？”
秦艽突然觉得冷极了，从头到脚的冷，浑身愈发抖动的厉害，像是秋风里的枯叶。
苻哲的用心？
她双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仔细想啊想，答案只有一个：他无法释怀，也不忍看着她死，所以让阿山将她送走，眼不见心不烦，一了百了……
既然这样，连句告别的话都不愿意说了吗？
夫妻一场，如此不屑一顾吗？
秦艽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她一把揪住阿山的衣服，咬牙切齿：“你让他来，让他亲口告诉我他的用心！”
阿山有一声叹息：“夫人既然心意已决，又何必为难自己，为难公子。”
“我……”
秦艽呼吸急促，稳了稳，方才厉声道：“当初你们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我骗来，那时可有想过我是不是为难？”
“让我与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子成婚，又是否考虑过我会不会为难？”
“如今，你对我说何必为难……”
“你们穹族人都这么欺人太甚吗！”
字音咬得太重，以至于唇齿间弥漫着淡淡甜腥味，像是牙龈被咬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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