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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婚约?王上?”
仿佛她的话理解起来很艰难,霜儿摇晃着小脑袋,突地睁大眼睛:“咦!夫人你一直在病中昏昏欲睡,怎么知道我们公子已经登位?”
秦艽靠在床头,闭上眼,无力道:“你出去吧,我还想再睡会儿。”
“是,夫人。”
霜儿走到门口时,声音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王上……”
“去给夫人准备些吃的,记得清淡一些。”
“是,王上。”
秦艽心里一紧,猛地睁眼,一下就对上苻哲深遂悠远的眼睛。
他一身华服,明明站在她面前,却也像是天边摸不着的风云。
她下意识别过头去,侧身躺下。
按理说,她应该起来行礼……但实在是没心情,一个病人,没心情,罪不至死吧?
伴着一声轻笑,有脚步移近,接着,肩膀被扣住,微一用力,将她翻身回来:“不想看到我?”
苻哲望着她,温温地笑,那低垂的眼眸像是一弯鸿沟,漆黑明亮,温柔而专注。
秦艽心里泛起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指细细抚摸他的眉眼……
她想啊!
怎能不想?
想到肝肠寸断,思念成疾……
可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终将走到穷途末路,从熟悉到陌生,从相爱到厌恶……
他终将收回所有温柔,掏空她的心,让她绝望到死……
心像是被剜了一块般,一片片生疼,那种明知结果,还甘之如饴的痛,像是不停在发酵,充满了整个心房。
忍了许久的泪猝然掉落,她嘴唇颤抖不已,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苻哲眉心紧皱,用额头贴她的,“不烧了呀!”
他担忧道:“告诉我,那里不舒服?”
秦艽眼泪越来越汹涌,手指颤颤指向心口,嗓音碎不成语:“这里……这里真的好痛……”
苻哲眼里浮上紧张,高喝一声:“来人,快请大夫。”
“不……不要……”
秦艽呜呜哭了起来:“救不了……没用的,没用的……”
她捂着心口,沉沉地呼吸了好几口,冷漠道:“王上……王上若真的想救我,就请回吧,往后……往后也不要再来……”
不要让她无望地等待,一开始就判她死刑,也许也比遥遥无期要痛快的多!
苻哲愣住,按按额头,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他微微勾唇,坐在床边,将她半搂在怀里,温温道:“让我猜猜我的夫人为什么这么伤心难过……”
“因为我娶了个漂亮的王后,为我高兴?”
“哇呜……”秦艽哭声放大,毫无形象,哭得昏天暗地。
看着这样的她,苻哲明明很心疼,但不知为何,心里同时又暖暖的,让他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不是因为这个?那就是生气我没请你喝喜酒?”
“你走……”秦艽心一横,冒死将眼泪鼻涕全数往他华服上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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